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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狗还债
文/蔡中锋
听到有人敲门，我忙去打开。
“哟，大狗啊，怎么是你啊！好多年没见了。”
“怎么就不能是我啊！你这鬼地方还真难找！”
“坐坐，快坐下。这不是正要买房子哩吗，再过一段就好了。”
“我就是为这事来的。我说你也太不够朋友了！你又没有钱，买房子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！还是一个庄上的不？！还是老同学不！？”
“你不是在外地做生意嘛，隔得那么远，这事就没有告诉你。你是怎么知道我买房子的啊？”
“老同学告诉我的呗。你到处借钱，他们有好几个跟我说起来了。我不是还欠你钱哩吗？平时不给我要也就算了，这买房子了怎么也不跟我张嘴啊！？”
他这一说，我还真想起来了，十几年前，没有考上大学在家务农的大狗借了我一千二百块钱去做生意，这么多年了，一时还真没有想起来。再说买房子又得三、四十万，这点钱也压不住载，他就是还了能中什么用呢。
大狗从黑皮包里掏出一个纸包：“这两万四是我那年借你的，先还给你。”
“你不是只借了一千二吗？”
“那时候你的工资是一百块钱，我借了你一千二就是借了你一年的工资，现在你的工资是两千了，我还你一年的工资，当然是两万四了！”
“哪有这么算的？”
“就应该这么算！”
说着他又拿出了一个一样大的纸包：“两万四都借了十几年了，你放在银行里也早应该翻番了！这两万四是你的利息！”
“这？这？这……”
“这什么，这。”
说着，他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更大的纸包：“这五万二是你的分红。”
“？？”
“当年如果没有你这一千二百块钱，哪会有我今天的发展呀，这是你应该得的！”
“狗子啊，这不合适呀！”
“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啊。”
“我还真需要钱，要不算我借你的吧！”
“这十万就是你的钱，借什么借！”
“那我只能留下一千二百块钱。”
“你们这些酸文人，真是！真是……”
“要不然我就不拿你的钱！”
“那好吧，你打个借条吧，算我借给你五万好了！”
“是九万八千八！”
“好吧好吧，你爱打多少打多少好了！”
我于是找来纸和笔，工工整整地写了一张借条交给他。
“这么多年没有见，来你家了也不给我倒杯水喝吗？”大狗接过借条，责怪道。
“对不起，对不起。”我忙转身去倒水，倒好了递给大狗。
大狗站起来喝了两口，然后说：“我生意还很忙，就不在你这儿多待了。”
说完，拉开门就走。
大狗走后，我发现我刚才打的那个借条被他撕得粉碎，扔在了茶几下面。
（写于2009年5月1日，收录于蔡中锋著《人在仕途》湖南人民出版社2010年10月出版、2011年《文学报·微型小说选报》、《中国当代闪小说超值经典珍藏书》、蔡中锋著《闻香识女人》百花洲文艺出版社“微阅读1＋1工程”2015年3月出版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