升官酒

升官酒

文/蔡中锋

一听说红头文件下来了，“张半瓮”立即欣喜地给刘正兴打电话：“老大，咱这帮人喝酒还真喝出水平来了！我听说今天你的红头文件下来了！你破格当上了局长，这可全是我们兄弟喝出来的成绩啊！晚上，我召集咱这帮兄弟为您庆祝一下！不醉不休！”

刘正兴也非常高兴：“好好！老三，你们十个兄弟都过来，一个也不能少，我找最好的大酒店招待弟兄们！”

“张半瓮”说：“去什么酒店啊，就在你家，你什么也不用管，我们带着酒菜去！”

晚上，大家到齐，刘局长拿出平时积攒的最好的烟酒招待他的十个弟弟：“感谢各位弟兄们，没有你们的支持和帮助，也就没有我的今天！”

“张半瓮”说：“老大，怎么这么说话啊你！刚当上了局长就和弟兄们见外了是不？来，大家敬刘局长一杯！”

刘局长忙说：“别叫局长，别叫局长，还叫我大哥，还叫我大哥！”

这场酒喝得非常热闹。大家一起推杯换盏，开怀畅饮，毫无顾忌，不知不觉间，时间已到深夜，人均已二斤下肚。

喜宴散场。大家依依不舍地告别。刘局长还算清醒：“老三，你喝多了，别开车了，打的走吧！”

“张半瓮”生气地说：“打什么的啊，你不知道三弟我是‘张半瓮’吗？没事，没事，我开了十年的车了，老大你放心好了。谁搭我的车？快点上来！”

第二天凌晨，刘局长被电话铃声惊醒，拿起来一听，是老五打来的，听完后顿时吓出一身冷汗：“不好了老大，老三、老七出事了！老三醉酒开车撞坏了桥栏，和搭他车的老七一起连人带车掉进了河里，现在正在市医院抢救。”

刘局长赶紧赶到医院，可是老三和老七已经无法挽救了！

人死不能复生，在悲痛之中，大家开始处理后事。

经过调解，法官老赵对刘局长说：“一场喜酒，死了两人，这是谁也不想看到的。死者家属都要求赔偿他们20万元，我看他们8人每人为每个死者家属赔偿2万元，因为是在你家喝的酒，还是喝的你的喜酒，你的责任大了点，由你为每个死者家属赔偿4万元吧。”

刘局长说：“我赔，我这就赔，只要不把事闹大就好！”

一个月后，刘局长仍在为他损失的8万元感到窝囊和伤心呢，又一个红头文件下来，他被就地免职了。

（写于2010年8月10日，收录于蔡中锋著《人在仕途》湖南人民出版社2010年10月出版、蔡中锋著《芳香之旅》河北人民出版社2013年3月出版）